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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房中歌 汉 · 无名氏
《汉书》曰:汉房中祠乐。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周有房中乐。至秦改名寿人。凡乐。乐其所生。礼不忘本。高祖乐楚声。故房中乐楚声也。孝惠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宽备其箫管。更名安世乐。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其《诗》曰:
大孝备矣。
休德昭清
高张四县。
乐充宫庭。
芬树羽林
云景杳冥。
金支秀华
庶旄翠旌。
七始华始。
肃倡和声。
神来晏娭。
庶几是听(○《汉书》礼乐志。《乐府诗集》八。《文选》补遗三十四。广《文选》十一。《诗纪》二。○逯案。通行本《汉书》此章与下章连为一篇。《文选》补遗及《诗纪》割七始等四句属下。别为一章。今依汲古阁本《汉书》及《乐府诗集》、广《文选》分厘之。)
粥粥音送。
细齐人情。
忽乘青玄
熙事备成。
清思眑眑
经纬冥冥(同上)
我定历数。
人告其心。
敕身齐戒。
施教申申
乃立祖庙。
敬明尊亲。
大矣孝熙
四极爰轃(○同上○《汉书》此与下篇连为一首。今从《乐府诗集》。)
王侯秉德。
其邻翼翼
显明昭式
清明鬯矣。
皇帝孝德。
竟全大功。
抚安四极(○同上○王先谦《汉书》补注引吴仁杰曰: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刊误区分之。一章多或十句八句。少或六句四句。未有奇数者。独王侯秉德一章七句。仁杰案。既醉诗及下文安其所章。皆用叠句。此章当云。王侯秉德。其邻翼翼。其邻翼翼。显明昭式。书本脱误。今改定作八句。)
海内有奸。
纷乱东北。
诏抚成饰。
武臣承德
行乐交逆。
箫丂群慝。
肃为济哉。
盖定燕国(○同上○《汉书》与下两篇连为一首。)
大海荡荡水所归。
高贤愉愉民所怀。
大山崔。
百卉殖。
民何贵。
贵有德(○同上○逯案。刘敞所见本《汉书》荡愉二字皆不叠。)
安其所。
乐终产。
乐终产。
继绪
飞龙秋。
游上天。
高贤愉。
乐民人(同上)
丰草葽。
女罗施。
善何如。
谁能回。
大莫大。
成教德。
长莫长。
被无极(同上)
震震
电耀耀。
明德乡
治本约。
治本约。
泽弘大。
加被宠。
咸相保。
德施大。
曼寿(同上)
都荔遂芳。
窅寙桂华。
孝奏天仪
若日月光。
乘玄四龙。
回驰北行。
羽旄殷盛
芬哉芒芒。
孝道随世。
我署文章(桂华○同上○逯案。《汉书》桂华二字冠下文之首。《乐府诗集》同之。惟又于文章字下刻□□两空格。《文选》补遗删桂华二字。)
冯冯翼翼
承天之则。
吾易久远
烛明四极(○同上○逮案。《诗纪》依《文选》补遗、广《文选》以此四句与下文德福两韵共为一首。然检各本《汉书》。此四句悉独立成篇。当是原歌如此。今据以改正。)
慈惠所爱。
美若休德。
杳杳冥审。
克绰永福(美芳○同上○刘奉世曰:桂华、美芳。皆二诗章名。本侧注前篇之末。传写之误。遂以冠后。又词无美芳。亦当作美若矣。逯案。《汉书》此与下文连为一篇。而《乐府诗集》则连下文起首二句共为一篇。)
硙硙即即
象山则。
呜呼孝哉。
案抚戎国。
蛮夷竭欢。
象来致福。
兼临是爱。
终无兵革(同上)
嘉荐芳矣。
告灵飨矣。
告灵既飨。
德音孔臧
惟德之臧。
建侯之常。
承保天休。
令问不忘(同上)
皇皇鸿明
荡侯休德。
嘉承天和。
伊乐厥福。
在乐不荒。
惟民之则。
浚则师德。
下民咸殖。
令问在旧。
孔容翼翼(《诗纪》云。《汉书》自浚则以下别为一章。今从乐府。○同上○逯案。铁琴铜剑楼北宋本及汲古阁本各《汉书》。浚则等四句与上文皆连为一章。《诗纪》云云。不知究据何本。又《文选》补遗及广《文选》则以浚则等四句独立成篇。此盖从《汉书》刊误说。而足成十七章之数也。)
孔容之常。
承帝之明。
下民之乐。
子孙保光。
承顺温良。
受帝之光。
嘉荐令芳。
寿考不忘(同上)
承帝明德。
象山则。
云施称民。
永受厥福。
承容之常。
承帝之明。
下民安乐。
万寿无疆(○《汉书》礼乐志。《乐府诗集》八。《文选》补遗三十四。广《文选》十一。《诗纪》二。)
按:此歌《文选》补遗及广《文选》、《诗纪》均署唐山夫人。逯案。《汉书》仅谓唐山夫人作乐。乐与辞非一事。此质之汉志可知。似不得即署唐山夫人。今依《乐府诗集》编入阙名卷中。又此歌于乐分十七章。于辞实为十七首。郊祀歌仿此。
刘仲冯登城楼 北宋 · 吴则礼
五言律诗 押麻韵
秋老岁忽晚,登临清兴赊。
孤鸿鸣宴几,落日在高牙。
木脱戍楼寂,云低寒水斜。
扁舟与倦客,相望各天涯。
论罢谏官梁焘事疏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四、《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伏自罢去言职、待罪都省以来,不复章疏论事,盖以谓职在执政,苟有所见,自当与同列佥议进对,显奏公论而行之。
不当私有密请,恐非所谓直道事上者也。
必料陛下亦已察臣之意在于如此而已。
今乃有不得已之事,须至一言,冀效万一。
十五日吕公著送下内降批旨,罢谏官梁焘等。
或稍迁,或移易,或免黜者,共十数人。
臣窃料陛下必以近日张舜民事,言者救解纷纷不已。
虽然,仁恕包涵,而又欲加弹压,故不行重责,但罢其言路。
此足以见圣度广大,爱惜数人之才,黾勉而为此也。
臣观舜民之论文彦博,止有「照管刘奉世」一言而已。
此一言小事也,奉世有才可用,方出入彦博门下,受其知遇而照管之,乃大臣所宜。
则于彦博何伤?
彦博自不以介意,而议者私忧过计,恐彦博有所不乐,致陛下为罢舜民
舜民之罢亦小事,无足道,而言事者若欲论之,一再言足矣,何至议论蜂起,相继并作,紊渎天听,至烦宣召申谕尚且不已。
诚有罪也!
舜民轻言以及元老,一失也。
议者欲慰悦大臣而罢御史,又一失也。
言者知救舜民以全言路,而不能体圣明优礼故老之意,又一失也。
今朝廷又从而移罢台谏,则恐不止于三失,而朝廷之失最处其大者也!
此臣所以夙夜傍徨,深为陛下惜之也。
古之贤君明主惟以广开耳目、优养直臣为甚盛之德,故曰主圣则臣直,惟尧、舜及三代之盛王乃有其事。
而陛下今优游行之,自前岁以来,闻善若饥渴,从谏若转圜,台谏言茍可采,无不行者。
虽有失常,一切包纳。
故臣子无戮辱之惧,罔避权要,舒心展诚,知无不言,所以养就今日忠直之气。
上下奸邪摩牙切齿嫉恶台谏亦已久矣!
夫台谏以区区小官,上则触龙鳞而犯忌讳,下则结仇怨而取祸患,不知其何所利也?
盖恃陛下之主张,谨其官守,以尽事君之义尔。
一旦以小故摧沮罢去之,适足以快憎怨之气,开私枉之门,非朝廷福也。
若言者所私徇涉于倾陷、近于朋党,则不可不深责而痛治之。
乃若出于公议,则虽有强直乖忤之意,古之圣人一皆容之。
考之于传记,不可胜数。
今夫一言旁及大臣而罢之,则后来者不肯言大臣矣;
一言弹给事中而罢之,则后来者不肯言近侍矣;
以多言而去之,则后来者循默不言矣;
以刚劲而黜之,则后来者柔和取容矣。
人情不远,相与为戒,必然之理也。
深惟陛下恭默未言、太皇太后陛下帘闼行政之日,正宜大开聪明,以广万事之听。
而乃杜绝言路,是自蔽其耳目也。
言路一塞,何事不生?
天下之朋党,大吏之私邪,百官之罪恶,远方之利害,陛下何由一一知也?
今成命已行,臣不敢尽乞改正。
所以区区言之者,非独为数人,盖所惜者朝廷事体尔。
梁焘、孙升外议皆以为责之太重,臣欲望圣慈详酌,宽此二人之责,还其职任,以救言路,以扶持忠臣之气。
且天下之广,莫知其详,但见台谏官连辞罢去,凡与前日之事不同,必疑谓朝廷厌倦言者,则奸谀者张目攘臂而动矣!
后来所用未必皆得如此数人,邪正既不可知,言路风采一变,岂不有损盛德之治!
臣天生愚直,孤立于朝。
受陛下异恩至深至厚,夙夜思报,惟有竭诚以主张公道,不敢雷同倡和。
茍有所见可以裨补,若不尽言于陛下,则将何所告诉也?
因此得罪,亦不敢辞。
伏望赦其狂愚,特赐详察开允。
〔贴黄〕梁清修劲直,临事不茍。
昨者诘责张问,虽在众坐,访闻似因戏谑,而坐客有不喜者,遂摇其言以为诟也。
盖是私居相语之言,而又别无论诉,止因孙升,罥挂及之,至闻达于朝廷,今遂如此行遣,群议皆以为未安也。
孙升久在台中,裨补不少。
张问止为老不任职,别无伤事之言。
兼前后台谏弹劾官吏,虽或不行,何尝一一加罪?
今责外郡亦恐过重。
蔡硕一狱,非不畏强禦,谁能发之?
狱未断而已先责,之亲党布满上下,适足为仇人报怨耳!
见有文字论三省差除不当事,已蒙降出,此皆人人之所难言者。
伏望矜察,宽此二人之责。
若谓各人已除代者,即望别与在京差遣
稍加迁擢,以偿孤忠,以慰公论。
〔又贴黄〕昨台谏官都堂,宣谕圣旨既毕,公著与臣等因而再三开说。
指陈事理,其语气最为劲直。
今乃得罪最重,外议所以尤疑也。
〔又贴黄〕臣非谓自言路进,遂欲主张言路者。
盖以此事系朝廷,不敢过避形迹,故尽其底里以告于陛下。
若幸听臣之言,留此二人,足以救万一之失。
今虽已有成命,命犹未下,此事进告尚须一两日,伏望圣慈再三回虑,深思此事,早赐裁处,不误陛下举动。
〔又贴黄〕孔文仲端方该博,今为谏议大夫,可谓得人矣。
至如王岩叟,鲠亮敢言,补益国事,最为有功。
王觌韩川皆有器识,知大体,愿陛下圣念无忘此三人,早加进用,必不误任使。
〔又贴黄〕初罢舜民日,臣与吕大防曾于帘外开陈事理,其后臣又于都堂累曾讲议,多不以臣言为然。
今须至独入文字诉说于陛下,然亦别不敢回改已行之命,止乞留焘与升在朝廷。
如蒙省览,伏乞留中。
叙复元祐大臣诏元符三年四月乙卯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四
朕即位以来,哀士大夫失职者众,虽稍收复,未厌朕心。
兹者天佑予家,挺生上国,奄有大庆,资及多方。
解网恤辜,何事曰终。
范纯仁提举嵩山崇福宫,许归颍昌
刘奉世明道宫,许归陈州
王觌崇福宫韩川太平宫吕希纯鸿庆宫,吴安诗崇福宫,唐义周鸿庆宫,并任便居住。
王钦臣颍昌吕陶、张耒、刘当时并与知州吕希哲、希绩、贾易与小郡,刘唐老、黄隐堂除知军晁补之通判黄庭坚佥判
苏轼永州,辙移衡州郑侠放逐便。
范纯仁等复官诏元符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四
责授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范纯仁左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邓州居住。
责授信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吕希纯朝奉郎少府少监分司南京唐州居住。
责授鼎州团练副使潭州安置王觌朝奉郎光禄少卿分司南京和州居住。
责授岷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韩川承议郎少府少监分司南京随州居住。
责授隰州团练副使彬州安置刘奉世左朝议大夫少府少监分司南京光州居住。
责授舒州团练副使唐义问奉议郎尚书屯田员外郎分司南京安州居住。
降授朝奉郎尚书屯田员外郎分司南京和州居住吕希哲朝奉郎管勾亳州明道宫
降授朝散郎少府少监分司南京随州居住吕希缋为朝请郎管勾西京嵩山崇福宫
朝散大夫尚书户部员外郎分司南京衡山居住吕陶朝散大夫提举成都府玉局观
鼎州团练副使筠州安置郑佑朝议大夫提举江宁府崇禧观。
并任便居住。
责授琼州别驾循州安置苏辙永州
责授新州别驾梅州安置刘安世衡州
追官勒停、仍雷州编管秦观英州
放归田里人、涪州编管程颐峡州
朝散郎管勾江州太平均州居住范纯粹朝请郎、知信州
承议郎、添差监复州在城盐酒税张耒通判黄州
除名勒停人邹浩宣德郎、添监袁州酒税。
责授平江军司马、南安军安置黄隐奉议郎、添监江州酒税。
涪州别驾戎州安置黄庭坚宣义郎、添差鄂州在城盐税。
保静军司马邵州安置贾易承议郎、监信州茶盐酒。
勒停人王回奉议郎、监泉州税。
按:《宋会要辑稿》职官七六之二一。第五册第四一○六页又见《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四。
元符末变更法度之臣并外州军居住诏崇宁元年十月丙子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一、《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一
奉议郎宝文阁待制、知越州周常落职,管勾崇禧观,婺州居住;
承议郎、知庐州龚原管勾玉局观和州居住;
中散大夫、知徐州刘奉世落职提举崇福宫光州居住;
朝奉大夫、知颍州吕希纯管勾鸿庆宫,汝州居住。
降授承议郎王觌管勾太冲观,朝散大夫王古管勾崇道观,降授承议郎、知濮州谢文瓘管勾玉隆观,并本处居住。
朝请郎、知滑州陈师锡管勾灵仙观朝奉大夫、知蔡州欧阳棐管勾崇道宫,朝请大夫、知邢州吕希哲管勾冲佑观朝请郎、知曹州刘唐老管勾鸿庆宫,朝散郎晁补之管勾太平观朝散郎黄庭坚管勾玉隆观,承议郎黄隐管勾灵仙观朝奉大夫毕仲游管勾崇禧观,朝散郎常安民管勾玉局观朝奉大夫孔平仲管勾太极观,王巩管勾太平观张保源监西狱庙,朝奉大夫陈郛管勾洞霄宫朝散郎朱光裔管勾仙都观苏嘉管勾云台观
余卞中岳庙郑侠南岳庙,胡田管勾仙都观,并外州军任便居住,仍依陈乞宫观新格,馀遵守不得同在一州指挥
刘仲冯 北宋 · 丰稷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四、《丰清敏公奏疏辑存》(四明丛书本)
昔元昊嗣立,杨告为旌节使
元昊初设席自尊大,迁坐就宾位以抗之,终不少屈。
郭劝为起复使,所遗百万,悉拒不受,逮庆历中,内款自新。
及谅祚立,朝廷遗册命,而夏人方围庆阳,知延州程琳诏使鄜州曰:「夷狄贪此,可缓庆阳之难矣」。
乃具礼币赐予之数移报之。
果喜而迎册使,且解围而去。
今诞圣之节,万方来贺,乾顺辄失臣礼,奉世徒利其赂遗,不顾国家大体,擅入其国,宜按其罪。
封还刘奉世范育除授录黄奏元祐四年七月 北宋 · 梁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
刘奉世户部侍郎、范育枢密都承旨
窃以西羌纳款,奉世首豫此事,习知本末,不可更易;
权领户部,颇能尽心,阅日寖久,宜见成效。
二臣之才,各有所用,使安其职,足以济物。
所有录黄,谨具封还。
读史抄 前汉书十八条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漫塘集》卷一八
郑当时好黄老言,而每五日洗沐,尝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宾客,至明旦,常恐不遍。
何胸次扰扰如博极,其言亦若人之流亚也?
孟坚谓其不能为醇儒,过矣。
枚乘《再谏吴王书》,其间载齐王杀身等事,皆在吴王败走之后。
刘仲冯考之甚详,谓后人增加之。
予观韦孟讽谏楚王戊诗,或者以为其子孙敬事述志而作,则乘之《谏吴王书》,其为后人增加也明矣。
灌夫「以服请不宜」,犹言某以有服,故不宜自往请客,后不得已,乃亲往也(师古注非。)
《史记·张释之传》,盗环事下廷尉治,释之按律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
班固第云下廷尉治,案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殊失委折。
《灌夫传》改「尝」作「常」,改颍阴侯灌何请孟为校尉作「灌婴」,「陂池」作「波池」,「夫以服请宜往」为「不宜」,皆非是。
馀不可悉数。
韩安国和亲议,利害了然,为万世不刊之典,可谓见之明,察之熟矣,宜其执此之见,坚如金石;
未见武帝意有所属,乃以有它缪巧为辞,至以身任行师之寄。
岂以护军之权,诸将皆属,有以动其心故耶?
虽然,马邑之役,所恃者聂一之诈,犹可以有它缪巧为解;
它日渔阳之役,右北平之役,岂亦有它缪巧而然耶?
士大夫始于事理甚明,终为名利所惑,良可慨叹。
韩安国善遇田甲李将军乃杀醉尉,量不同矣。
卫青不罪李敢,敬待汲长孺,亦贤矣。
田、窦之争,自韩安国、汲长孺、郑当时外,馀皆莫敢言。
韩、郑之言,又持两端,可见当时言者之难。
班、马二史于武帝既上食太后后,言是时惟郎中令石建为上分别言两人事。
曰分别言两人事,则曲有归矣,岂其人耶?
太史公郎中令,事有可言,屏人恣言极切,至廷见如不能言者,岂亦以是故耶!
汲黯始为九卿,弘、汤为小吏弘至相封侯,汤为御史大夫犹为右内史
时丞史皆与同列,或尊用过之。
李广初与从弟李蔡俱为郎,名声下广远甚,封侯拜相,而广不得邑,官不过九卿,广之军吏及士卒或取封侯者二人。
姿禀不同,才质各异,其为淹滞,大略相似。
《史记·李广传》,卫青广等失道状,曰「青欲上书报天子军曲折」,班史增作「失军曲折」,非是。
广时但失道,不曾失军也。
元光六年,四将军出击匈奴
卫青车骑将军卫子夫弟也;
公孙贺轻车将军子夫姊君孺夫也;
公孙敖为骑将军则出卫青于死者也。
其后用李广利为贰师将军,事亦类此。
夫兵凶器,战危事,而武帝轻于畀付如此,虽卫、霍之师出则成功,而所丧失亦略相当。
至于它将,鲜不败衄者,此可以为命将出师者之戒。
班固先叙得幸之由,继书出军等事,其意微矣。
元狩四年,卫、霍之出,卫青正当坚敌,乃能使单于狼狈遁走,几至失国。
资粮于敌,仍烧其积聚以破巢穴,斩首九万九千级。
去病功无大于此者,虽其斩捕数多,而其所直者乃左方兵,与单于亲自临阵事体大不同。
去病封五千八百户,而不得益封。
分量已过,封之益不益不足深论,但方其张左右翼与单于鏖战之时,杀伤大当,其间谁非冒万死不顾,以图尺寸功者?
今也一置不问,常惠、遂成秩不过诸侯相,爵不过关内侯
此盖迫不得已,姑藉以塞众议。
霍去病军,则毫釐之功必计。
于是失军吏士卒之心矣,其后竟不能复击匈奴,或者此亦其一端欤!
卫、霍斩首捕寇之功,于汉为盛矣。
虽父子俱侯,凡三十四岁,而五侯皆夺,未几以戾太子事遂灭。
去病死未几,子死国绝。
弟光功烈如此,终亦不免赤族之祸。
岂其杀伤过多,天道施报固如此耶!
《易》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夫以君臣相信之深,犹贵其密,而况于情之疏者乎?
武帝建元中辽东高庙与高园便殿灾。
先是,淮南王安入朝,与帝舅丞相武安侯鼢有逆言,归而益横。
其后胶西王赵敬、肃王常山宪王皆数犯法,或至夷灭人家、杀二千石,而淮南衡山王遂谋反,胶东江都王亦阴治兵欲应之。
丞相鼢复恃贵,恣横于内。
于是仲舒借二异以感动武帝,此正纳约自牖之意。
但其所言上忤权贵用事之臣,下忤偃蹇不奉法之诸侯,事无大于此者,言之而密犹恐召祸,而舒也暴其私藁,至为他人所得,则其疏甚矣。
仲舒家居,朝廷每有大议,使使者廷尉张汤就问。
史臣谓其对大议皆有明法,而所对谩不见一二。
使其所议果有关于朝廷大利害,则不应不载;
议之而当,则朝廷又不应用其言而弃其人。
使其果不曾有所议,史臣所载又不应尔。
盖反覆史臣所载,之所遣,非张汤则亦其徒也。
言之阿意,在仲舒固有所不忍;
言之而正,则固已与使者之意背驰矣,其所以复之君者何如哉!
宜其效不概见,而仲舒亦终于不用也。
武帝仲舒至于再三,何也?
喜纷更主也。
仲舒首篇乃以更化为说,武帝得其辞而不得其意,疑舒之所谓更化则己之所欲变法易令也,故异其对而复策之。
制册所言谆乎古帝王沿革之异,意欲仲舒极其所言,大其所更张,故篇末欲明其指略,切磋究之,以称其意。
仲舒复对,不过谆谆乎礼义教化之事,其他本末度数,事制曲防,皆略而不及,始知意向殊异。
而中篇犹有所谓改正朔、易服色等语,故复策之,而制册所言尤深切致意于三王同异等语,且谓仲舒之对,为条贯靡竟,统纪未终,篇末戒其悉之究之熟之复之,意欲仲舒条陈世务,使纪纲文章,铿𥔀炳辉,一改当时之旧。
而舒之所志,乃在损文用忠等语,则其去意远矣。
此帝所以绝意仲舒,不复再策,且出之为诸侯相也。
史臣书武帝封禅事,言其书秘,其事禁,独侍中奉车子侯与知之。
甫去泰山,犹未至海上,即书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
史臣之意微而显,盖武帝自知其事多不经,虑奉车子侯泄之,贻笑天下后世,故杀之耳。
乞降度牒修北岳庙1094年3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四、《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七、《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四二、嘉靖《真定府志》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绍圣元年三月日,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左朝奉郎、知定州苏轼状奏:右,臣伏见定州曲阳县北岳安天元圣帝庙,建造年深,屋宇颓弊。
熙宁间,因守臣薛向奏请,止曾完茸正殿,自馀诸殿及廊庑门宇墙垣,久已疏漏破损。
前后累有守臣监司奏陈乞给赐钱或降度牒修完。
皆准省符,止令依条以施利钱物充用。
缘近岁民间屡值灾歉,施利微薄,只了得递年逐旋些小修补。
后来刘奉世又乞依薛向例,于安抚司回易息钱内支钱三千贯,助修岳庙,亦不蒙朝廷允许。
深虑摧坏日多,为费滋大。
今据定州申检计到合用工料价钱三千三百馀贯,乞降空名度牒一十五道,卖钱支用。
如朝廷不许降度牒,即本庙有银器一千三百馀两,别无使用,欲乞依令出卖,收买材植。
臣契勘上件银器,元系朝廷给赐以备供神之物,若行出卖,恐于事体有损,况所费钱数不多,欲望圣慈特依定州所乞数目,给降度牒,付本州出卖,应副修造。
庶得庙宇稍完,不致破坏。
仍令本州通判两员更互到彼提举催促,务要早令了毕,上副朝廷崇奉之意。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伏以朝廷崇奉五岳,礼极严备,凡有祈祷,多获感应。
北岳庙见弊陋,理当完葺,盖所用度牒道数至少。
伏望特赐指挥施行,庶称朝廷尊事岳庙之意。
刘贡父(四)1078年1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妙集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某启:近辱教,并和王仲素诗,读之欣然有得也。
久不裁谢,为愧多矣。
向时令押纲人候信者附书信,不审达否?
即日起居佳胜。
诗格愈奇古,可令子录示数十首否?
仆蒙恩粗遣,水退城全,暂获息肩。
来岁之忧,方未可量。
虽知议闭曹村口,然不敢便恃其不来。
有一事,须至干清听:去岁,曾擘画作石岸,用钱二万九千五百馀贯,夫一万五百馀人,粮七千八百馀硕,于十月申诏使,仍乞于十二月已前画旨,乃可干办
雇募人匠,计置物料,正月初下手,四五月间可了。
虽费用稍广,然可保万全,百年之利也。
今已涉春,杳未闻耗,计日月已迫,必难办集。
又闻有旨下淮南京东,起夫往澶州,其势必无邻郡人夫可以见及(前来本州下南京、宿等州差夫八千人,并本州差夫三千五百人,共役一月可毕。),以此知前来石岸文字必不遂矣。
今别相度,裁减作木岸,工费仅减一半,用夫六千七百馀人(仍差三千五百馀人,以常平钱召募。),粮四千三百馀硕,钱一万四千馀贯,虽非经久必安之策,然亦足以支持岁月,待河流之复道也。
若此策又不行,则吾州之忧,亦未可量矣。
今寄奏检一本奉呈,告贡父与令侄仲冯力言之。
此事必在户房,可以出力。
万一不当手,亦告仲冯力借一言,此事决不可缓。
若更下所属相度,往反取旨,则无及矣。
况所乞止百馀纸祠部,其馀本州皆已有备。
若作而不当,徐行遣官吏,亦未晚。
惟便得指挥闰月初便可下手为佳。
某岂晓土功水利者乎?
职事所迫,不得不尔,每自笑也。
若朝廷选得一健吏善兴利除害者见代,一郡之幸也。
然不敢自乞,嫌于避事尔。
言轻不足以取信,惟念此一城生聚,必不忍弃为鱼鳖也。
仆于朝中,谁为可诉者,惟贡父相爱,必能为致力。
仍乞为调其可否,详录付去人回,不胜日夜之望。
未缘会面,万万以时自重。
人行,奉启。
不宣。
刘仲冯(五)1094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某启:近将官赴阙,附状,不审已开览否?
比日履兹薄暑,台候何似。
某蒙庇粗遣,民虽饥乏,盗窃衰止。
若旦夕得一麦熟,遂大稔矣。
未缘瞻望,伏冀为国自重,不宣。
刘仲冯(六)1093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某近奏弓箭社事,必已降下。
旦夕又当奏乞修军营。
频渎朝听,悚息待罪。
利害具状中,此不缕陈。
邻近诸路,皆时有北贼,小小不申报者尤多,民甚患之。
惟武定一路绝无者,以有弓箭社人故也。
近承指挥开禁山事,此正事,本司举察,方欲从长酌中处置奏闻次,走马者闻之,遂以为己见耳。
此弊所从来远矣。
起税为永业者,已数百家,若骤以法绳治,起遣其人,搔扰失业,有足虑者。
自某到任后,斫伐开耕者四五火,无不依法编管。
前此皆置而不问,纵有本县寨解到,亦平治小了耳。
其人开耕已成业者,见别作擘画,旦夕回申次。
刘仲冯(一 徐州1077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某启:早秋微凉,伏惟机务多暇,台候万福。
高才盛德,进贰西府,有识共庆,岂惟区区契旧之末。
未缘伏谒门下,但有驰仰。
伏冀顺时为国保练。
不宣。
刘仲冯(二 扬州1092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某拜违期岁,衰病疲曳,书问不继,愧负深矣。
到扬数病在告,出辄困于迎送,犹幸岁得半熟,公私省力,可以少安,皆德庇所逮也。
刘仲冯(三 以下俱定州1094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某启:近奉赐教,奖予过重,感怍不已。
比日机务多暇,台候胜常。
某蒙庇如昨,未缘接侍,但有驰仰。
乍暄,伏冀为国自重。
谨奉手启。
不宣。
刘仲冯(四)1094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某再启:将官杜宗辅,讷于言词,而治军严整,有足观者。
趋阙参见,幸略赐问,当备驱使也。
张舜民罢言职奏元祐二年四月 北宋 · 朱光庭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六六之三七(第四册第三八八六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窃以正直之臣以遭时遇主为盛事,盖敢言之气虽天与有素,非圣君养之厚、容之深,则敢言之气未易伸也。
历古而来,青史之上直臣无几,不独天生其才难,而遇圣君养其才尤为难也。
恭惟陛下自临御以来,以尧舜之德,养直臣之气;
尧舜之量,容直臣之言,故去天下之邪如拉朽,除天下之弊如反掌,千载以来,一人而已。
方今内外清明,百度修举,人民乂安,此已试之效也。
唯在久而不息,则尧舜巍巍成功,不难致矣。
臣窃见吏部关报,台官张舜民为言文彦博照管刘奉世,特罢言职。
臣以谓御史之职,自许风闻言事,使舜民之言尽中义理,陛下固当行之;
设若未当,止于不行而已,岂可遽罢其职也?
今陛下从而罢之,岂不沮敢言之气哉?
窃以古今之治天下,唯使忠劲之气充塞朝廷,然后纪纲正、法度立,奸邪无间而入。
臣与舜民接迹颇熟,稔闻其有正直之节,司马光贤之,荐充馆职
陛下擢寘御史,士论皆以谓得人。
今视职才两月,正直之节未少伸,一言不合大臣,已闻罢职。
自陛下临御以来,天下之人唯知从谏如不及,圣德冠古今。
若因舜民一言不合大臣,遽使罢职,致陛下今日有逐言事官之名,臣为陛下惜之。
伏望圣慈开天地之量,容养正直之臣,以增敢言之气,特降圣诏,还舜民旧职,以尽其材。
臣愚不胜惓惓之忠。
乞还张舜民谏职奏元祐二年四月 北宋 · 孙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九
舜民近论列西事,因及遣枢密院都承旨起居郎刘奉世为使小羌,有失事体。
缘使人过界止三驿,而赠送几数千缗。
孤寒固不可得,而奉世乃侍人主起居之臣,承受枢旨要密之任,非他馆职可比。
且夏人北面契丹,甚为桀黠难制,不当轻遣贵使,以生慢心。
奉世时论称以为才,岂可利所入之厚,辄遂昏蔽,不少自重,慨然必行,无所嫌避?
议者以奉世出入重臣之门,疑以为因彦博而致。
不独舜民所闻如此,在朝之臣,皆以为然也。
朝廷不令奉世带都承旨而行,又安能必黠羌不先知之乎?
若谓有所窥觇,非奉世不可,且入界止三程,宥州独不得入,止于草次而还,又安能见彼腹心情状也?
刘仲冯斯立宣德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四、《省斋文稿》卷一六、《益公题跋》卷九
西枢刘公为从官时,丞相刘忠肃公实在政府
观元祐施设,则二公立朝本末盖可考矣。
绍圣间忠肃既被晋昭之误贬死新州,枢公亦坐朋党谪郴。
久之,会靖国改元,忠肃之子始能辨雪父冤,卜明年正月以丞相礼葬公于郓之须城,而枢公来守,适在靖国之冬,故有「春首襄事,旦夕前慰」等语。
未几,国是一变,死者夺,生者徙,前帖所谓缙绅之祸者犹未已也。
昔汉末奄宦用事,欲扫除善类,浊乱帝室,以谓诬人以过则辞费而易穷,各议其罪则罚轻而弗遍,故创为党论以网罗之。
识者所宜寒心,万世所宜绝口也。
崇、观用事之臣,忍复以奸党为名,锢人于圣世乎!
彼徒欲诬害者广,不暇为国计,而不思以士大夫窃奄宦之绪馀为可重羞也,悲夫!
后六十三年,枢公族孙子和、子澄携此帖相过,因题其后。
斯立刘跂字也。